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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四章 堅持一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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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蘋聞言,臉一下子變得蒼白,藏在衣袖裏的手也開始顫抖。

她竭力使自己平靜了下來,良久,方問了一句: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柳蔭看了她一眼,垂眸道:“我先去了清遠侯府拜訪,卻沒有見到玉珂,清遠侯出來見的我,他說玉珂不在府裏,不知道去了哪裏。我通過別的方式得知,玉珂自從二十日晚上參加了明月樓的宴會離開之後,就再也沒有了消息。”

孟蘋微微屈膝,向柳蔭行了一個謝禮。

柳蔭離開之後,她獨自一人坐在榻上,試圖從柳蔭的話中擷取有用信息,理清思路。

從柳蔭的話中,孟蘋唯一能夠確定的是,清遠侯應該是知道玉珂的下落的。否則,作為一個極端疼愛兒子、把兒子親手帶大的父親,玉珂失蹤,清遠侯絕對不會如此淡定。

這樣一想,孟蘋終於平靜了下來。

她想起了玉珂把她送到明珠郡主的別業時交代她的話――“蘋果,你要信任我,不管什麽時候,要記住,與其聽別人的傳言,不如親耳聽我來講”。

當時,她就覺得心裏亂亂的,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,沒想到這麽快就成了現實。

孟蘋漸漸冷靜了下來。

明珠郡主告訴過她,說玉珂提出讓自己在別業裏住一個月,她是在八月十五那日來的,現在已經是九月初三了,還有十二天就滿一個月了,她決定先靜觀其變,若是到了九月十五,玉珂還是沒有消息的話,就去拜托柳郡馬幫忙尋找玉珂好了。

雖然孟蘋不停地寬解著自己的心,力圖表現出一切如常的樣子,可是明珠郡主還是發現了她的異常。

這日傍晚,孟蘋正在起居室裏發呆,明珠郡主忽然帶著兩個衣著打扮極體面的媽媽來了。

孟蘋剛要起來迎接,就被明珠郡主開口阻止了。她含笑在孟蘋旁邊坐了下來,對孟蘋說道:“蘋果,你的身子越發沈重了,我很不放心,就寫信給我母親,給你要了兩個媽媽過來,好每日伴你左右!”

這兩個體面媽媽,都是明珠郡主的母親南安太妃身邊侍候的人:一個姓穆,是南安太妃身邊伺候了幾十年的老人;一個姓陶,是南安王府的醫女出身,最善長婦科和產科。

孟蘋聽了郡主的介紹,當下就明白了她的心意,心裏感動極了。她沒有母親,明珠郡主像她的母親一樣,什麽都替她考慮到了。

春瑩帶著穆媽媽和陶媽媽下去歇息了,明珠郡主陪著孟蘋坐著,說著自己的安排:“穆媽媽和陶媽媽侍候了我母親多年,家中上下也都在王府,忠心上是能夠保證的,玉珂接你回去的時候,把她們也帶回清遠侯府,將來你生產和坐月子都有她們侍候著。”

她看著認真聽自己講話的孟蘋,繼續推心置腹道:“玉珂年紀輕輕,前途似錦,你總有一天會成為一個**府第的女主人的,她倆可以指導你各種交際應酬的禮節,幫你管理家務。”

孟蘋感激萬分,千言萬語難以表達,她身子依偎向郡主,把腦袋放在了郡主的肩上,半晌沒有說話。

明珠郡主察覺到了她的異常,忙問道:“出了什麽事了?”

孟蘋把玉珂失蹤的事情告訴她之後,明珠郡主馬上道:“畢竟玉珂提前交代過的,你先不要擔心。這件事交給我好了,你放心吧!”

明珠郡主的丈夫郡馬柳貍負責南安王府的暗衛,孟蘋是知道這一節的,因此心裏總算略寬了一點。

美女一直親自侍候玉珂。

玉珂不愛說話,天天發呆,而她卻依舊很熱情,表現得非常的善良單純可愛活潑,沒過多久就把自己的身世全說給了玉珂聽。

她自稱姓張,閨名喚作心心,今年十六歲了,早年沒了母親,和爹爹憑著一點薄產居住在這斜陽道內,她平常以作針線為業,爹爹則在巷口做些小買賣。

不管她說什麽,玉珂總是要麽一臉茫然,要麽害羞地笑,總是沒什麽回應。

他臥病在床,張心心和張老爹對他的照顧,他總是表現出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來,白皙的臉紅紅的,連聲感謝。

只是已經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了,可是玉珂的傷依舊很重的樣子,一直臥病在床,連動都不能動。

又過了幾日,張老爹找來大夫幫他拆了繃帶,醫生也說他可以稍稍活動一下了,可是玉珂剛下床,就摔倒在地。

張家父女只好又扶著他回了床上。

九月初十那日,張老爹出去做生意了,家裏只有玉珂和張心心。

張心心一臉嬌羞地餵了玉珂吃了飯喝了藥,柔聲道:“今日太陽正好,奴家扶您出去曬曬太陽吧?”

玉珂俊臉微紅:“多謝張姑娘了!”

張心心一聽,開心極了,忙不疊把一張竹編躺椅搬到了外面,然後進來扶著玉珂慢慢地下了床,到了院子裏。

玉珂坐在躺椅上曬太陽,張心心搬張凳子坐在一邊,嘰嘰咕咕和他聊著天,玉珂閉著眼睛,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。

張心心說了半日,看玉珂沒有了聲音,起身一看,發現他已經睡著了,白皙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,泛著玉一般的光澤。

她眨了眨眼睛,然後起身俯身吻向玉珂。

張心心吻了好一陣子,可是玉珂始終沒有醒,最後她只得偃旗息鼓。

到了傍晚,張老爹從外面回來了,買了一只老母雞,讓張心心熬了一大鍋雞湯。

雞湯熬好之後,張心心給玉珂盛了一碗端了過來。

玉珂看著雞湯,一臉的不好意思:“張姑娘,家裏有沒有饅頭……”

張心心道:“你想吃?”

玉珂滿臉的期待:“突然很想吃饅頭呢!”

他俊秀的臉滿含期待地望著張心心,張心心被他看得臉都紅了,忙道:“那我去道口給你買幾個饅頭好了!”

張心心買了饅頭回來,發現玉珂的雞湯已經喝完了,正在等著吃饅頭呢!

看著玉珂大口大口地吃著饅頭,張心心的心忽然變得有點柔軟了。過了一會兒,玉珂吃完了一個饅頭,她就又去盛了一碗雞湯。

玉珂喝了兩口之後,就不肯再喝了:“我太飽了,喝不下去了!”

張心心苦口婆心勸了半日,玉珂勉強又喝了一口,就放下碗躺了下去。

夜深了。

深秋的夜,夜涼如水。

玉珂想要入睡,卻無論如何睡不著。

他覺得身子裏仿佛有一團火,燒的他渾身快要著火了,下面早已堅硬如鐵。

玉珂竭力忍耐著,試圖想起別的事情來轉移註意力,他開始計劃從大金繁華的東疆等地招募百姓移居西北的事情。

註意力轉移了,可是他下面依舊梆硬。

玉珂當然知道自己中了*藥,*藥就下在雞湯裏。他很慶幸他把第一碗倒在了床底下,第二碗也只喝了三口。只喝了三口藥力就如此強勁,若是把兩碗湯全喝了,還不要人命!

正在這時,玉珂聽到了一陣腳步聲,穿過堂屋,向自己這邊走來。

他握了握拳頭,然後當即立斷,把手伸向自己大腿上的傷口。

臥室的門簾被掀開了,黑暗中一個苗條的身影輕輕走了進來,走到了玉珂的床前。

“哥哥……”她發出了一聲喟嘆,是張心心的聲音。

“自從第一次見到你,我就喜歡上了你。你那麽好看,我逐漸不可自拔……心心愛你啊,哥哥……”

說著話,她似乎脫掉了身上的衣服,然後坐在床邊,開始隔著衣服撫摸玉珂的身體。

不出意料,玉珂那裏是有反應的。

張心心上了床,掀開了被子,壓在了玉珂身上,俯身剛要吻玉珂,就被推到了床下,於此同時,玉珂發出一聲慘呼。

他坐了起來,深深吸著氣,伸手拿起火石點著了床頭的燭臺。

在燭臺搖曳的光暈下,他的褻褲上滿是鮮血,是大腿上那個傷口所在的位置。

玉珂連聲呼疼,問地下的張心心:“你幹嘛呢?哎呀!疼死老子了!”

他一直只關註自己的傷口,看都沒看張心心一眼。

張心心臉色蒼白,掩面而出。

第二天,是張老爹過來給玉珂送來的早飯。

張心心直到傍晚才出現,她臉色蒼白眼皮紅腫,直直地走到玉珂身前,開始表白。

玉珂靜靜地聽著,聽完之後,這才道:“這事兒等我傷好後再說吧!”

張心心聞言,大顆大顆的淚珠馬上流了出來。

玉珂看了她一眼,低下頭道:“心心姑娘你對我的恩情,我永世難忘,對我的心,我又不是傻子,怎能不知道?可是我失去了記憶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家眷,若是有了妻子,豈不是誤了你?”

張心心聞言,馬上撲了過來,站在床邊泫然若泣望著玉珂:“我不管!我不管!就算是為奴為婢,奴家也要和你在一起!”

玉珂:“……我怎麽舍得……等我傷好之後,一定給你個交代!”

九月十五日一大早,太陽還沒有出來,玉珂尚在房裏睡覺,張心心在廚房裏燒飯,張老爹坐在院子裏用柳條編籃子,院子裏靜悄悄的。

忽然,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張家的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。

張老爹眼睜睜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走了進來,俊秀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,看起來悶悶的。

他忙站了起來,還沒開口,那俊秀青年對著他一掌推出,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,他一下子向後飛了起來,撞到了山墻上。

張老爹的屍體扭曲著落到了地上。

張心心手上還沾著面粉――她在做玉珂愛吃的饅頭――臉色蒼白站在廚房門口,看著黑衣青年。

黑衣青年沒有看她,而是看向堂屋門口。

玉珂穿著中衣褻褲,靜靜地站在堂屋門口。

在這個關頭,她的心裏只想著一句話:“他腿上的傷已經好了麽……”

玉珂慢慢走向大門,路過與玉簫的時候,輕輕說道:“不留活口!”

“是,將軍。”玉簫細長的眼睛望向張心心,答應了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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